历史记:东坡居士极不惜书,然不可乞,有乞书者,正色责之,或终不与一字。苏轼正色,当然有其理,但东坡居士是要颜面的人,颜面与不拘,让他想起蒲永异,那种“王公富人或以势力使之,永异辄嬉笑舍去,遇其欲画,不择贵贱,顷刻而成”。显然在苏轼的评价羡慕中,画与不画全凭兴致,而非受制与别人。
这让我想起晋人,他进可以东山吟咏,以天下为己任,退则茅蓬数息,求此生离苦海。喜悦者得小喜悦便扶摇直上,猢狲者得大便宜却不知就里,明者是谓争吵,暗者是谓倾轧,而我在心底一直保有对当下人性丑陋的独到之见。
“货卖识家”,倘若你要的是所谓的“风骨照人”,而我要的是所谓的“颓唐之笔”,该写该画的,掷笔而去的,任性肆意。几十年过去,不拘反而在当下成了我精神深处的倚靠,故往往书画之余,润笔所至,虽不深藏若虚,倒也内心窃喜。
偶尔在消极之余也发些寒士的牢骚,去跟随当代计量的方式对待那种“赏析”的客户。我一直以为绝大部分艺术品买卖都是投资或有钱人的附庸,故在这种买卖后常常保留自我的戏谑,偶尔也与身边的好友或家人透露一点点寒士关于享受的独到之见,内心深处觉得尽管不是文人所得,倒不失为雅致的所想。
因为艺术而谈到买卖,尽管有别于耕者的靠天吃饭,但也须“常将有日思无日,莫待无时思有时。”倘若不谈也好,我画累了,玩一会儿弹弓或看世界上最好的拳击赛,笑得前仰后合,或揪着心在那等待最喜欢的拳手出场,可以享其乐,最低可以遣闲日。
即便不画了,平日里快乐的事情还有临帖,可以揣摩古人那时所想,信士一般,睁眼看什么,侧耳听什么,心里想什么,全在字里,不象当代人,全在嘴上。
哪怕不画了,还有有趣的事情就是拼凑平仄,孔子未能朝闻的道,等而下之,陶诗杜诗,直到沉思朝代的兴亡,人性的善恶,由中而外的什么论,什么理,等等,都可以,就只可自怡悦,或充其量,为知者道了可以在笨拙中完成一句或半句,也不妨先草率成篇,然后细细琢磨——或许所得渐多,所行渐远。文笔如何,留下,就有分说。我常写,既不过于高攀,也自视不从俗;见识时记录且发为具体,寓褒贬的,抒爱憎的,而一种美妙的想法是使怀疑与信仰共存,在当下社会里,用庄子一句话说:“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”。
既然有这些喜悦,而这些游戏没有别人的参与也可,那我就是王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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