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东坡曾云:“纸窗竹屋,灯火青荧,时于此间,得少佳趣”。东坡先生大约得“趣”于挑灯时分,安静场所宜于读书,消遣世虑,还可以独自享用那种“野味”。而欧阳修在《归田录》里说钱思公手不释卷,坐读经史,卧读小说,连上茅房都阅词,永叔先生也说自己平生作文更在“三上”——马上、枕上、厕上,既然这三个场所须分开,看来文人什么书都可以读,还有面对讲占卦的讲窑子里妓女的书也未必表达憎恶,可以翻翻,至于在马上?厕上?还是枕上?他们都不说。
既然茅房里可以阅词,那也说明了如厕的另一种意义。据说穆太公在如厕过程中偶然开悟让那些推销“汉服”的所谓“大儒”们能望其项背。宋公挟书如厕,怕别人不知道,书声朗朗,抑扬顿挫;这虽然需要勇气,但常此以往,就闹不清何为书室,何为厕所了。钱公坐读经史,因经史深奥,须正襟危坐。卧读小说,因小说香艳,则可以催眠。如厕读小辞,因小辞多半简短易读,情趣怡然。
这个严肃且幽默的方式让我觉得可以瞑想或如厕读书的可贵,这也是我一贯以来对“读书之乐乐陶陶”持相左意见,或许,我旁门左道的阅读使我不是那种惧思之人,初虽把卷终亦掩卷,我自己的所谓读书大抵是在消耗书画之余的那些琐屑,所以在我的生活里求得填补而已。都说消遣世虑以读书为最适宜,可是我的杂览的经验让我思路混乱。
但我家里的卫生间洁净如同展厅,各种书刊杂志排列,随手可得,倘若讲究沐浴点檀香,那是一种闲来的瞎掰,我一卷在手,聊作短暂的消磨,其实如厕读书也很多隐痛,如厕需要血液往下循环,血液上涌容易致使下盘空虚,尽管脑子清醒如晨起,但下盘则长久积痼。至于宋公垂同在书院,每走厕必挟书以往,讽咏之声朗然,闻于远近,其笃学如此——是否真实我们当然无从考据。
另有《语林》云,石崇厕有绛纱帐大床,茵蓐甚丽,两婢持锦香囊伺候两侧,场景如同出宫,这哪里是如厕,还要在两个婢女的“照顾”下放很响的屁,参杂各种异响,里头再翻阅书籍,他还是人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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